第06章（1/2）

谢凡从医院回到富豪旅馆时，满身已经湿得透透的。她居心不坐车，在雨中走了一段长路。因为她以为她需要淋一淋雨，让酷寒的雨水帮她浇熄满腔的热血。她那一向流淌平稳的酷寒的血不知道为什么好象一下子煮沸了，翻腾着泡沫，氤氲着蒸汽，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以为自己病了。到底是为什么？是那双红润鲜艳的唇？照旧她眼里情不自禁流露出的欢喜和信赖？照旧她柔软滚烫的躯体？照旧那梦呓似的呻吟……谢凡的岑寂在这个问题眼前溃不成军，就象其时她扑进自己怀里的那一刻的感受一样。她竟然没有丝毫的犹豫，完全是下意识的反映，低头就吻住了那双红潋潋的嘴唇。突然间，除了她怀里的人，天地万物都不存在了……直到她发现方筝呼吸越来越难题时，她才慌忙放过她的嘴唇，替她检查。想到这里，谢凡清醒了一下，自嘲地抬了抬嘴角——如果不是因为她磕了兴奋剂，她怎么会有那样的反映？说不定，她基础不知道昨天吻她的人是谁！想到这里，谢凡突然恢复了往常的状态，大踏步走进富豪。

谢凡走出电梯，走进12楼寂静的走廊，脚步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她的耳朵却机敏地树着，不会放过一点微小的响动。她走到自己的房间前，停下了脚步，却没有马上开门。她低头看了看脚底，一边看似无意地用指尖触了触门柄，好象在感受什么。然后，她敲了敲门，身子稍微前倾，侧耳倾听内里的消息。没有人开门，她的嘴角噙上了一抹嘲弄的冷笑，右手扶在腰上，左手悄无声息地拧开了门柄，她开门的时候没有发出一点声响，闪身进去之后，她又将门轻轻地合上了。然后，她站着没动，悄悄地视察确切的说是感受着屋里的一切——靠近门口的浴室的门是关着的，客厅的灯亮着，证明晰确实有人进来了，可是人不在客厅里。谢凡徐徐地穿过客厅，走到卧室的门口，左手一把推开了门，右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把黑黝黝的枪，笔直地向前指着。

她没有开枪，脸色变得柔和。

卧室里的人乌鬓如云，一袭白衣，坐在床前的一副轮椅上，手里捏着一张照片，正笑盈盈地迎视着她。

“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

“王妈呢？”

“她多年没有回香港了，回来以后我先叫她去看夜景了。”

“哦，我都忘了。她在香港也没什么亲人了。”

似乎适才的那一层喜悦是过往云烟，谢凡的语气是淡淡的，而对方好象已经习惯了，不以为杵，只是又注视着手里的照片，自言自语似的说：“想不到警员也有这么漂亮的。”

谢凡没有吭声，她知道她看的是她拍的方筝的照片：“想喝点什么吗？”

“我已经两个小时没有喝工具了，”白衣女子迟疑了一下，“我怕不利便。”

她口吻里的怯弱使谢凡的心砰地跳了一下：“王妈不在，尚有我嘛！”话一出口，谢凡吃了一惊，为自己语气的轻柔。她掩饰什么似的转身去客厅的吧台拿了点甜酒。

“三妹是不是也到了香港？”谢凡一边晃着羽觞，一边漠不关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