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节（2/2）

江惠如听到这儿心惊肉跳，一股冷气从脚底直窜头顶。医生满是同情与无奈地转身要走，童母似要缠着医生不放，被后面赶过来的童宇连搀带扯地拉定了。

可童母照旧清静不下来，不知怎么又挣脱了童宇，如寻救星般追上医生，捣蒜般哀告：“医生，尚有什么措施能救救他呢？救救他吧！救救他吧！你们一定再想想其它措施啊！”医生看看她那样子似也不忍，低低地说：“大嫂，你先别那样着急，孩子的病已经确诊了，现在要紧的是转院治疗，尽快转到省肿瘤医院，接受新的治疗。天有不测风云，人活一辈子呢，很难说祸福的事，谁也不知啥时会出大问题……”

童宇上去扯住母亲，医生走了，童母却又纠着童宇的胳膊，凄凄咽咽悲痛已极地哭开了，边哭边低声嘟囔：“童宇呀，你说这是怎回事啊？老天怎么对我们这么不公正啊！妈为你们受罪受苦也心甘情愿呀！情愿呀！只要俺娃们活得好！可轩儿……轩儿，苦受了这些年，才活得好点，就要丢下妈，丢下妈不管，要走……”

她嘟囔不下去了，就低哑了声音哆嗦着肩胛悲泣，缓不外气来的样子，尔后终于凄凄地禁了呜咽声，任凭泪水在脸上流淌。

医生见她这样，只好同情又愁肠百结地转身对同样流着泪，但还能沉住气的童宇与遇上来的童父低声付托着什么，他说：“伯父，很歉仄，我们这个医院不能治疗这个病，医疗技术与设备还没有到达谁人水平，须转院，手续要尽快办，以免延误病情。”

惠如疲劳不堪地、情不由已跟到走廊，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儿，她从童母与医生的对话中觉察出童轩病情的严重。她看到童宇手里握着白单，接过一看，是一份诊疗手册，一张化验单，医院红戳，病症一栏填写着的血象、白细胞、红细胞、血红卵白、血小板等一类化验项目，呈不良的栏目，却是白纸，黑字，红印眷属签字，那么鲜明，如利刃般割裂着她头顶的天空。

“童轩是大病？”江惠如疑惑而异常震惊地呆在哪儿，再加上昨夜的憔悴，她站在哪儿张着嘴头脑里一片空缺，眼一黑，一股旋晕的感受由脚底涌了上来，她强忍着用手捂住了眼睛。

“惠如，惠如……”

“惠姐，惠姐……”

耳边有人轻声地唤着什么，她摆摆头，摇摇手。这时童母却踉踉跄跄向前走了两步，如一棵大树猝然向前倒去——她的高血压又犯了！童父急呼：“童宇,快！快！快拿降压片！”

走廊里忙得人声嘈杂，手忙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