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秦怀玉冲杀四门 老将军阴灵显圣（1/2）

诗曰：

苏文骁勇独夸雄，全仗飞刀恶毒凶。

不是忠魂来报国，焉能小将立奇功。

单讲番将通名：“魔乃盖元帅麾下加为无敌上将军巴廉、巴刚即是。可知我弟兄本事？你不到南城还可寿长，既到南城，性命顷刻就要送了。”秦怀玉道：“你休要夸能，放马过来，照爵主爷枪罢！”插一枪望巴廉面门直刺过来。巴廉说声：“好枪！”也把手中紫金枪急遽架住，噶嘟一响，枭在旁首，那马冲锋已往转背回来。巴刚也起手中赤铜刀喝声：“小蛮子，看刀！”

插一刀望怀玉面门上剁来。怀玉啼声：“欠好！”把提炉枪望刀上噶啷噶啷只一抬，原有泰山极重，在马上乱晃，豁刺一声，马才冲已往。巴廉又是一枪分心就刺，他把枪噶啷一响，逼在旁首。怀玉本事虽是利害，被两个番将逼住，只好招架，那里尚有还枪开去，只好把钢牙咬紧，发动罗家枪，噶啷一声脱离刀枪，照定巴廉、巴刚面门，兜咽喉，左肩膊，右肩膊，两肋胸膛分心就刺。巴廉紫金枪在手中，噶啷叮当，叮当噶啷，前遮后拦，左钩右掠，钩开了枪，逼开了枪；巴刚手中赤铜刀，钩拦遮架，遮架钩拦，上护其身，下护其马，挡开了枪，抬开了枪。好杀！这三人杀在一堆。正是：棋逢对手无高下，棋逢敌手各显能。一来一往鹰转翅，一冲一撞凤翻身。十二马蹄分上下，六条膊子定输赢。麒麟阁上标名姓，逍遥楼上祭孤魂。枪来刀架叮当响，刀去枪迎迸火星。世间好汉人无数，果真三位猛将军。

这一场大战，杀到有二十余合，两员番将汗流脊背，怀玉马仰人翻，呼呼喘息，正有些来不得了。那巴廉好枪法，左插花，右插花，双龙入海，二凤穿花，朝天一柱香，使了透心凉；那巴刚这口刀，上面摩云盖顶，下面枯树盘要根，量天切草，护马分鬃，插插的乱砍下来。秦怀玉把枪多已架在旁边，不觉提倡怒来，把提炉枪紧一紧喝声：“去吧！”嗖的一枪挑将进来，巴廉喊声：“欠好！”闪躲也不及，正中咽喉，，挑往番营前去了。巴刚见挑了哥哥，不觉心内一慌，手中刀松得松，秦怀玉横转杆子，照着巴刚拦腰一击，霹雳翻下马来，鲜血直喷，一命身亡了。那怀玉虽伤两员番将，力乏得极了，在马上眼花燎乱，逐步的走到吊桥，望上一看，尉迟恭早在上面。怀玉便啼声：“老伯父，快快开城，放小侄进去。”敬德说：“贤侄，本帅刚刚一时错了主意，叫你走北城到放了你进来，不想走了南城，倒又要贤侄杀一门，好放你进去。”怀玉说：“老伯父，为什么缘故呢？这里南门又放不得进城？”

敬德道：“贤侄，你有所不知，这里朝廷龙驾正对南门一条直路，况番兵此处众多，紧闭在此，尚且频频攻城，若把城门一开，倘被番兵一冲，虽不能伤天子，到底不妙。贤侄，杀往东城放你进来，刚刚不惊龙驾，有何不美？”

秦怀玉听说此言，明知尉迟恭作孽，在此算计他，说：“也罢，既是老伯父如此说，待小侄再杀奔东城，你尚有别说吗？”敬德道：“贤侄，杀到东城，本帅再无别说，在城上先行。”秦怀玉急带马缰，望着东城绕城而来，望见东门，城边未曾走近，只听番营内一声炮响，战鼓如雷，冲出一未来了，你道他怎生妆扮：

头戴一顶斗蓬盔，高插大红纬。面目犹如紫漆堆，两近朱砂眉，双眼如碧水，口开狮子威，腮下髯毛满嘴堆。身穿一领青铜甲，亮辉煌，官绿袍，九龙队。护心镜，前后开。手端着两柄锤，青鬃马上前催，喝一声好比雷。

秦怀玉见番将骁勇，忙扣住马喝声：“番儿焉敢前来挡我去路！快留下名来是什么人？”番将道：“你要问魔家名姓吗？我乃盖大元帅麾下随驾大钭军铁享即是。”喝声：“小蛮子，照枪罢！”把手中双锤一起，望怀玉顶梁上盖下来。怀玉啼声：“来得好！”举起提炉扑面相迎。不多几个回合，怀玉力乏之人，本事幸亏来得，这番发了狠，一条提炉枪神出鬼没，阴手接来阳手发，阳手接来阴手去，耍、耍、耍，在这铁亨左肋下，右肋下，分做八枪，八八分做六十四枪，好枪法！番将的银锤如何招架得开？战到一十余合，铁亨本事欠能，被秦怀玉一枪挑进来，正中前心，噗哆一响，翻下马来，一命呜呼。怀玉满心欢喜，省一省力走到城下，望城上叫道：“老伯父，念小侄人困马乏，如今再没有本事去杀这一城了，想老伯父刚刚说过，自然再无推却，快快开城放我进去。”尉迟恭说：“贤侄，你是这等讲，明确倒像本帅在此作弄你杀四门，总总我们不是说差了一句，害你受几多心惊。好好叫你进了北城，何等不美？反叫你走起南城东城来，却倒像有心的做起旗帜，学那苏定方来，倒觉有口难言。”秦怀玉道：“老伯父，小侄又不来怪你，为什么开城又不开，只管罗罗嗦嗦有许多话讲？”敬德道：“非是本帅不愿开城，奈奉殷国公军令，三江越虎城只许开西北二门，不容开东南二门。所以不敢乱开，若到北门竟放你进来。”怀玉道：“也罢！我三门尽皆杀过，何在乎这一门了。如此，伯父请先行，待小侄杀个四门你看，也显我小将英雄不弱。”说罢，带转马逐步沿城河而走，到得北城，差不多天色已晚了。

只听得那里银顶帐芦帐内霹雳霹雳三声炮响。正是：番营惊动豹狼将，统领貔貅杀出来。

那盖苏文亲自出来也。怀玉抬头一看，一面大旗上写着“流国山川七十二岛红袍鼎力大举子大元帅盖”，原来得凛凛威风，后面有数十番将。秦怀玉看了，不觉心内惊慌，大喝一声：“来的番儿可叫盖苏文吗？”对道：“然也！你这蛮子，既知我名，为何不要下马受缚？须要本帅马上生擒活捉！”怀玉道：“你满口夸能，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拦住我的去路？可晓得爵主爷枪法厉害吗？你敢是活不耐心，快来祭令郎爷枪尖！”盖苏文大喝道：“呔！小蛮子，本帅有好生之德，由你在三门耀武扬威，不来接应，你好好进了城何等不美？活该的畜牲，佛也难度，自投罗网，前来侵犯，要死在我马下。”喝声：“看刀！”这赤铜刀往头上一举，望面门砍将已往。怀玉望见说声：“欠好！”把提炉枪望刀上噶啷噶啷这一抬，挡得怀玉两膊酸麻，坐在马上不觉乱晃。若讲秦怀玉生力尚不能及盖苏文，况且如今力乏之人，那里是他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