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4 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1/2）

英国魔法部。

话说到这个份上，谁都不好意思逼斯卡比奥当众如厕，欧若拉点名旁听的人选也很有趣，除了利亚姆·奥布莱恩，还有脑子一根筋的斯克林杰和狡诈圆滑的辛克尼斯，前者与她公然有过摩擦、但为人正直忠诚，后者对扎比尼夫人爱慕有加，这是极难从中乱动手脚的组合，偏三位都不算无关人员，人们只能目送三位领导带着斯卡比奥前往正厅附近的男盥洗室。

科班·亚克斯利早在捅出人命官司时心生退意，加里文·埃弗里躲在角落满面怯懦，沃尔顿·麦克尼尔不屑地瞥过二人，同时四下环视，忽视掉频繁张望的乌姆里奇和伦考恩，始终没有看到自己想找的人。

从圣芒戈赶回魔法部不该这么慢……莫非出岔子了？

思绪飞转，麦克尼尔大声询问身边的老伯斯德，“阿米还在楼上？”

尤利西斯·伯斯德眯起眼，不着痕迹地与麦克尼尔拉开距离，表情茫然，“阿米库斯？我不知道…他今天也来部里了？他去找过你？”

总有好事者多话，一名蓄着小胡子，衣着朴旧、腆着肚腩的秃顶男人当了出头鸟，“卡罗？他病了吧？我上班前才遇到他，在圣芒戈……”

麦克尼尔眼里划过锐利凶光，猛地打断那人，“什么？你去了圣芒戈？什么时候？卡特莫尔！圣芒戈刚刚闹出一场人命，你可想好再回答！”

雷吉纳尔德·卡特莫尔只是顺口参与一嘴八卦，见周围闲散的目光全部集中过来，吓得缩紧脖子，无措地摆手辩解，“没有、没有！不是的…我只在换班前去了一趟医院…孩子们昨晚吃坏了肚子，还服用了过期的药剂…玛丽一个人照顾不来…但是她没有！我发誓，我们什么都没做！我向梅林发誓！”

男人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稍微施加压力便分寸大乱，慌乱下陷入自证的陷阱，完全忘记最初的话题，但所有人都知道卡特莫尔夫妇是没有坏心眼的老实人，聪明人反推出事情真相，多道目光落在麦克尼尔身上，后者弄巧成拙，懊恼一瞬后彻底露出凶相，警告地回视。

真想撕破脸皮？他可不惧！大家一个都别想逃！

亚克斯利生生止住脚步。

麦克尼尔孤家寡人一个，他们其他人不能破罐破摔。

伯斯德眉头微蹙，揽住卡特莫尔的肩膀，“别急，雷吉，白天进出圣芒戈的人有很多，你的妻子和孩子们都还在医院吧？就算调查委员会和傲罗办公室真查到你头上，飞路网和圣芒戈记录也作不了假。”

——就算在场没人追究，事后通过飞路网记录和治疗师日志照样能查出端倪，卡罗现在没回来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圣芒戈大概率已经戒严了，干坏事可以，有能力在米斯兰迪尔面前擦干净屁股吗？不能的话，大家岂不都要跟着遭殃？

“哦…对、对，飞路网…治疗师……”卡特莫尔用洗得泛白的巫师袍擦去额头汗水，局促地向老伯斯德道谢，“谢谢你提醒，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尤利西斯心不在焉地笑笑，在这场浑水里，他伯斯德比特拉维斯还无辜，但这些都不重要，因为贪心、因为与欧若拉·米斯兰迪尔的一点小恩怨——老伯斯德打赌是麦克尼尔指使卡罗去圣芒戈动的手——他们居然用这样的招数坑害米斯兰迪尔，不惜搭上一条无辜人命，这副做派像一条报复心强烈的疯狗，惹急了逮谁咬谁，连亚克斯利都要回避三分。

刚刚那番话看上去是为卡特莫尔找台阶，其实是对有心人的提醒，也是对麦克尼尔的反向威胁。

大家不过互相忌惮、不愿意伤筋动骨罢了，真动起手来，谁死谁活还不一定。

亚克斯利和麦克尼尔还看不清现实吗？疯狗再可怕也是条畜生，对上疯人——欧若拉·米斯兰迪尔根本不是北美和东方巫师的提线木偶，她才是那张雨后蛛网的正中心，他们拿什么硬碰硬？自认有底气的冲撞，在别人眼里只是一顿大餐而已。

尤利西斯默默退出争斗旋涡。

自黑魔王倒台以来，老伯斯德始终奉卡罗为上宾，经过此事，他和麦克尼尔在阿米库斯·卡罗心中的优先顺序一目了然，同为猎物，这两个居然妄想与上游的猎手较量，带上自己一个、有肉吃大家一起分享…说得动听，其实是方便打不过时拿自己凑数喂饱对手、他们好脱身吧？不然何至于连计划都不敢告诉自己？

纵然看破别人的阴谋算盘，尤利西斯·伯斯德依旧不敢轻举妄动，他深知落单的可怕，那么找谁做“新队友”呢？目光略过亚克斯利，落在贝蒂·希格斯身上。

希格斯和麦克拉根这类家族向来不肯跟他们深入交往，好在女儿争气，米里森得到了嘉玛·法利的青睐，希格斯和法利毕业就要订婚了，自家与米斯兰迪尔也算有了进一步的接触，但儿女辈的事他插不上手，老伯斯德又把目光转到罗伊登·波克身上。

别看帕特里克·诺特平时老好人一样闷不吭声，那老小子才叫一个眼高于顶，其他人都说欧若拉·米斯兰迪尔年纪那么小，小诺特跟她最后未必能成，但成不成重要吗？两个小的关系还没公开，诺特已经实打实拿到大把人脉和好处，父子两个只要不缺心眼——能得那小丫头喜爱的怎么可能缺心眼？按照米斯兰迪尔祖传的痴情和专情，显然是欧若拉·米斯兰迪尔“缺心眼”的几率更大——呃，反正老诺特那边一定要提前打好关系。

特拉维斯呢？帕尼特·特拉维斯一贯把他家那个儿子捧成宝，他倒看特拉维斯家那个闺女有出息，可惜自己就一个女儿…嗯，修·特拉维斯还单身吧？

斯卡比奥一行从盥洗室出来了，人们的注意力回到正主身上，老伯斯德借着骚乱继续打量。

马尔福、特拉维斯、亚克斯利和诺特向来关系密切，米里森是伯斯德家族唯一的继承人，特拉维斯、马尔福和诺特都不在尤利西斯为女儿准备的联姻名单上，他曾考虑过亚克斯利的后两个儿子，今天看来，他家大儿子不过是亲爹的应声虫，那么剩下两个儿子会好到哪里去？

亚克斯利不行，目标又转回特拉维斯身上，帕尼特家那个男孩尤利西斯见过，模样能力样样出众，自家女儿没有一副好相貌，难说能不能成……稍弱些但后劲十足的家族独生子也不是不能考虑，比如普塞…不过这一家居然跟扎比尼搭上了关系，不好办……博克呢？德里克也有两个儿子……

老伯斯德暗自琢磨。

麦克尼尔没心情理会伯斯德，眼神锁定在回来的一行人身上。

“解决了？”亚克斯利急切地询问辛克尼斯，“怎么样？”

“哈，什么怎么样？这种私事…科班，我又不是盥洗室清洁工。”辛克尼斯假笑着应付，别以为他不知道，亚克斯利那伙人始终看不起自己，现在遇事倒积极地凑到跟前。

奥布莱恩恢复了国际巫师联合会参议长的高傲，气定神闲地站在一旁，也不知道米斯兰迪尔与斯卡比奥的对话给他灌了什么定心丸。

“……建议派出一伙傲罗带赫尔穆特先生回来…合作司也要出人随同……派伊昨晚与斯卡比奥一起喝酒…奥古斯特·派伊…斯梅绥克先生的实习生……”斯克林杰正在对阿米莉亚汇报消息，亚克斯利和麦克尼尔紧张地盯着博恩斯。

“通知境内所有休假医护员工、打击手、傲罗和实习生全部上班，通知金斯莱，让他即刻带基利安·赫尔穆特先生和奥德里奇·亚克斯利先生回魔法部接受调查，暂时将斯卡比奥扣留大厅，贝蒂全程随同，在威森加摩下发进一步指令前，所有涉事人员给予等同待遇，”阿米莉亚雷厉风行地安排，“劳烦提贝卢斯陪爱米琳跑一趟圣芒戈，今天与死者接触过的所有人，无论男女老少来自哪个国家任职哪个部门，一律隔离接受审查，鲁弗斯，你亲自安排人手，经过你、我、皮尔斯或部长本人亲自批准才能放人，圣芒戈那边如果不方便…治疗师与急诊病人可以一同隔离，现在是周六午休时间，我做主给所有人补加班费、满足所有待审人员的餐饮需求，今晚之前务必……”

“阿米莉亚！”福吉风风火火地冲下升降梯，夹着帽子往近前凑，“让一让——阿米莉亚！”没人敢拦部长，他顺利地凑上前询问，“阿米莉亚，事情怎么样了？我听说……”

在阿米莉亚的示意下，斯克林杰将事情经过大致重复了一遍。

福吉通过传音宝石亲耳听到欧若拉的逆天言论，故意拖到阿米莉亚安排完工作才姗姗来迟，这样即便再出岔子，他不至于成为第一责任人，何况阿米莉亚业务能力够硬，这会安下心来，也能仔细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才在盥洗室内，欧若拉借着跟奥布莱恩先生“聊天”的机会，三言两语从斯卡比奥那问来了事情经过。

斯卡比奥挂名在亚克斯利管理的调查委员会下属，与麦克尼尔领导的野兽办公室对接，时常出外勤、跟各种魔法生物打交道，魔法部几个高风险作业的部门在圣芒戈都有专属病床，斯卡比奥魔法水平拖垮，时常带着奇奇怪怪的伤去急诊室报道，生物伤害科是他最常拜访的地儿。

生物伤害科急诊室有个只比斯卡比奥小两岁的年轻实习生，名叫奥古斯特·派伊*，虽然麻瓜出身，但派伊的父母是欧洲鼎有名的医学教授和外科医生，他对魔法世界的医学格外感兴趣，不惜给自己搞成重伤然后住进医院、甚至为此休学延毕一年，一番死缠烂打，最终靠能力与真心打动了斯梅绥克为首的几位大治疗师，集齐三封宝贵的推荐信，一举在一九九二年的青年治疗师资格赛上首测通过考验、荣升伤害治疗师并进入戴·卢埃林病房，成为圣芒戈主治疗师希伯克拉特·斯梅绥克*名下的首位实习生。

年龄相仿，派伊与斯卡比奥很快成为朋友，因为派伊出身麻瓜世界，斯卡比奥怕给欧若拉带来麻烦，二人交情也不算深厚，偶尔借着工作由头出去喝一杯，没想到问题正出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