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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砖房里的俏姑娘(全本)第6部分阅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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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声里,在小时候梦见过的红砖房,在南方,我在月光和王译的话语里无可奈何地望见,我来到这个城市已经快满两年了。

在这两年里,我穿旧了两套马狮龙西装,交了五个哭哭啼啼的女孩子,得罪了三个写色小说的朋友,补考过两次,去上海睡过一个多星期的马路,和猪翻过一次脸。老实说,我反反复复地下定逃离学校的决心,完全地彻底地做一个反对一切现象反对一切文明的精神流氓,但是最终都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而搁浅。

我的梦想像收了翅膀的天使,光着身站在红砖房外冷得瑟瑟抖。记得姝婷来重s大艺术系不久的时候,我口出狂,毕业后带她上敦煌生活两年,她安安心心画她的画,我完成有关蒙古商人的小说,然后去苏州结婚。酒宴摆在沈园。玥熹她们来回的机票我完全负责。苏州只宜小住不能久居。婚后两年,我北大作家班也毕业了,零岁的棉棉也开始运作起来,我要让他出生在丽江雪光闪闪的山腰人家。他的童年和纳西人一起度过。在英国结束他的初恋——这一长串的写意,姝婷基本上没啥异议。她只是世俗地补充,达到这个目的并不困难,只要离开这座软绵绵的城市。至于天涯或者海角,她奉陪。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了这种“椅子男人”的生活,我好几次目瞪口呆地站在舞台的边缘望着火辣辣的红男绿女,青春被支离被破碎的恐慌,窜过我满是落寞的双眼;也好几次守候在西西弗书店,等待一边嚼口香糖一边眯着眼翻齐格蒙特-鲍曼先生所著的《全球化》的姝婷,而更多时候,我是抱着被抽了筋的梦,倦倦地坐在窗子边,看月光慢慢浸过纱窗,恹恹地睡在我绛红色的灯光上。

马尔克斯的小说被王译翻得皱巴巴的,他说他看到上校边走边哭的地方看不下去了。

我抱着肚子,坐在苍茫的夜色里。

蚊子老了,像个逗号那样在台灯边上坐着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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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天,依然是去找姝婷,看到美珊、阿丹在那里,还有姝婷的朋友若地,他睁着一对熊猫眼也不知在想什么。

“姝婷呢?”我问美珊她们。美珊见问,手指压在唇边“嘘”了一声,示意让我不要大声说话。然后她猫着身子过来,几乎贴着我的耳边对我说“她正在里间睡觉呢。”我也放轻了脚步,生怕把姝婷吵醒。

和美珊、阿丹说了一会儿话。也不知为何,美珊的目光总是羞羞答答地躲闪着我。美珊要走,我也没留。美珊她们走后,若地扶着桌子睡了,略显得脏的头零乱地堆在肩上,宽阔的前额寂寞如一块无人看管的水田。我摇摇他的肩,轻唤道“若地,起来好生睡下。”他打着酒嗝,挥手到半空,凝固成先前在学校演讲时习惯用的那种姿势。这会儿我倦在木椅里,眼睁睁看着脑海里播放那种姿势下目瞪口呆的大学生们。他们被背着几十斤米走过塔克拉玛干沙漠,醉在海滩边给海水卷走的若地所震动了。当若地朗诵完《边梦》,久久跪下时,整个学术报告厅唏哩哗啦哭成一片。是的,这是一个没有英雄的时代,这是一个价值模糊的时代。连比较前卫的美珊也认同之所以流泪,是大家都离得太远的缘故。我挣扎着站起来,按下若地最后的姿势。

他醒了,对我翻着眼睛笑“没事啦,醉得快也醒得快。”

我给他倒了一杯凉开水,打着精神说“那好,我们抬椅子去院子坐。姝婷明早有课,让她早些睡。”

“今天闹了一下午,我来了姝婷姐高兴,就叫了朋友来陪我热闹,喝了不少酒啊。”

“怎么不去叫我?”我疑惑地看着若地。

“姐说了,怕影响你学习,最好不要叫你,所以我就没去。”若地笑着回答。

这时候,风低低吹过院子,灯影摇弋不定。后半夜的月亮也偷懒睡觉去了,夜散落得到处都是。

“几年没这样斗酒了,要过景阳岗似的。”若地叹叹气,抱着没有随他潦倒而潦倒的肚子。

不知道姝婷什么时候醒来了,她送茶杯出来,又给我们各给一件外衣披着,我意外地现,我披着的是姝婷那件大红色的睡衣。

“姝婷,这些钱你先拿着用。”我掏出钱来给递过去。姝婷毫无表,没接我手里的钱。

“姝婷,你就拿着吧,怎么那么倔。这不是我的钱。”我尽力说服着她。

“那是谁的?你不说我不要。”姝婷往里屋走着,边走边说。

“玥熹的,她让你别客气,说谁都个困难,说不准哪天她还要求助于你呢。”为了让她接受,我只好替玥熹编话了。

“我说了,只要不是你的,我就不会客气。”姝婷终于返回,从我手上接过钱数也没数就装进上衣口袋里。

“多少钱?”她进屋的时候突然问。

“哦,1000块,玥熹说了,她一年半载内不着急用,你不用很快还她。”我又编造让她宽心的话。

“知道了,我下个月就还给她。”姝婷咣地关上了门。

正在埋怨姝婷也不说声谢谢玥熹,门又开了。姝婷睁着圆目凝视我好半晌。我也上看下看左看右了一下自己,没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又托起下巴回忆我刚说过的那些话,也没现什么毛病。姝婷看我这样,抿嘴而笑。

“怎么?姝婷,我哪里错了吗?”我有点忐忑。

“神经质了。你现在怎么那么怕我呀?早干吗去了?”姝婷抱着手臂,倚在门上笑眯眯的。这样的笑容是我和她自成都一别再也未见过的,心里顿时升起一阵阵暖意。我低头笑着,也没接她的话,只怕我的哪句话又把此刻的幸福赶跑。

“小南,明天我搬到你那里住,若地帮我收拾东西。”姝婷又一次让我吃惊。

“怎么?不在这里住了?”我嘴巴呈o型。心中说不出的万千兴奋。

“天冷了,我感觉这里冷,咱们挤在一起,背靠背多温暖。”姝婷笑着。我突然想起姝婷在成都时给我讲的一个鬼故事,好像就是《背靠背多温暖》,我想一定是姝婷闲得和我开玩笑。

17二十九(2)

“怎么这么晚了想到开我的玩笑了?”我也笑着说。

“死人,谁和你开玩笑了,说真的。”姝婷拉下脸。

“好啊好啊,你知道,我求之不得。”我笑着说,“我那里有电炉儿,不用背靠背都很温暖。”

“美死你,别做梦了,说过了,我们不可能,我只是在你那里小住,别人我不放心。”姝婷说完扭身就进屋了。

我现若地莫名其妙地看着我笑。

“你已经写不出诗了,小南。”若地说,“因为你太享福了。春天,万物复苏,诗人死亡。好像全世界都同意他们这个观点。从爱,经过美,到达完善。海德格尔只是年轻时候承认过这种方式。”若地一点醉态都没有,清醒得像金融界的索罗斯。我从不这样认为。爱,应该只是完完整整的纯粹的爱。就像没有谁会喜欢一个孩子老谋深算。附加值太多,往往流于平庸或残忍。比萨铁塔就是盛名之下倾斜的。这和诗歌没什么关系。

“伟大之思者,必是伟大之错者。”我说,“若地,你的弱点是太聪明了。一个男人太聪明了,是很残忍的事。”我以教训的口气说人,一般都比较流利。

“法律一定程度上是保护的,况且你还是诗意地同居。太聪明的男人单身,不聪明的男人结婚。你介于二者之间,放眼整个学校,也难为你了。”若地说。

“诗意地同居!”我忍不住咯咯地笑。这时候,我看见姝婷穿着诗意的睡衣诗意地立在门框边。她平生最讨厌海德格尔,我不愿她加进来胡搅蛮缠。只是看了看她而不说话。亏若地想得出,我心底痒痒的。早先他在学校大不惭——“只有居住在深渊,我们才能仰望,除了去死,谁能把路修到天堂”我就很有意见。年轻人故弄玄虚谈生死,是无聊透顶的事。我暗暗冷笑道“你说得对,这是价值模糊的时代,还不止,这是个价值暧昧的时代。演讲时你向全学校宣称你这次能来我们学校演讲,若不是坐台小姐资助,你这个‘我们亲亲的兄弟’无法走到学校来。除了泪水和智慧,你一文不文。够后现代的。”

姝婷回房去了,我捏着烟头说“真对不起,若地,你让我想起药和酒的关系。”

若地这次带着他的难兄难弟来学校演讲,是几个坐台小姐出的钱。据说头一夜有个体户请他玩夜总会,给他配了一个小姐。他一句“避开性来谈女人”不但占了天大的便宜,还拉了赞助。开场白时我没在,听美珊说,他鼓吹妓女是一种深层次的文化现象。他本人的身体语也是醉花宿柳之态。

“我看你简直是个狂热的荷尔德林追随者。”若地沙着嗓子说,“酒做出来了,粮食还在远处。荷尔德林一生都这样认为。我在内蒙古乡下放羊的时候也是这样想。你想起药和酒的关系?这有什么后不后现代的。我在《边梦》中反复强调,爱不在了,女人还活着。而且活得灿烂。”

我把左腿放在右腿上,尽量让自己坐得舒服些。交往几年,若地的脾气我太了解了,没几个小时他是不会收场的。

18三十(1)

若地和我满头大汗地帮姝婷搬东西,大包小箱的,在姝婷宿舍时看着不多,搬起来才觉得东西多的要命。

我住的红砖房的后面是一家和善的人家。因为邻里来往碰的头多了便也逐渐亲密起来。尽管如此,我也不知道那家主人的姓氏,只晓得我刚来s大上学的时候,这家人突然死了一个很重要的人物,老夫人和一个面色娇嫩的姐姐哭的死去活来,后来才知道那是老夫人的女儿,叫阿若。打她家门口过了几回就这么认识了。老夫人人好,如果我一个人时,她见我就慈祥地笑笑,点点头,我便鞠躬还礼。但是如果我要带着姝婷或其他什么女孩打这儿经过,她必然会邀请我们进屋,然后陪她说话。老夫人年龄虽大,可牙齿很干净整齐,听力似乎比我还好,谈吐也很清晰。后来才知道她是一个老画家。真后悔把那些她赠送给我和姝婷的画全部倒了垃圾,若不是,到可以换很多的钱花。姝婷每次经过这里都要往里张望,而且感叹“我今生命到不薄,没想到会结识这么一位德高望重的老画家。”姝婷学画进度快,经过老画家的点拨,如今她的画也是常被人夸赞的,大有老夫人的画风。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老夫人半年前就死在车祸中。老夫人的作古,让姝婷伤心了好常时间,她每次都会说,做梦的时候都看到老夫人给她教绘画。说的我也眼泪汪汪的。

老夫人仙逝后,阿若不知道从哪里招了婿,也就是“倒插门”,听说是西安郊县的农民,自己有两辆大货车。曾经和邻居为了挣一块居民点把邻居家男人的踢坏了,害的他邻居家至今膝下无一子半女。他因此蹲过两年牢。

阿若的女婿似乎有些架子,肥厚粗壮的脖子上挂着条黄金链子。见了我也爱理不理,只把我当小孩。我暗地里笑他蠢,长的日眉怪眼的,尤其那扁平的鼻梁骨,让他整个脸好像被熨斗烫过一样,平平展展的,我叫他虎子。面色娇嫩的阿若警告他,说我是她的弟弟,让他以后懂点礼貌。虎子听说,突然高兴起来,奴颜婢膝的样儿显露出来“哦,原来是我小舅子啊。”说着双手握住我的手不停地摇。又让虎子占了便宜,我心中大为不悦。

虎子看着我和姝婷忙的不可开交,就在那里傻呼呼地笑,他那白净的女人站在大门口嗑着瓜子,也是笑眯眯的。

姝婷端盆水又擦又洗,我和若地研究着家具放在哪个位置比较有风水。灰头土脸的收拾完房间,若地也不吃饭就急着要回去,我也没送。姝婷说她想老夫人了,让我和她一起去老夫人家里看看老人家的遗照。我欣然答应。敲门后,阿若像遇到了贵客一般把我们迎进屋。说了一会儿话,她让姝婷进里屋看老夫人的照片,让虎子陪我说话,她有事自己出去了。

虎子和我今世作威作福,来世变猪变狗地闲谈。姝婷看完了照片,脸色不大好,也倚偎在我身边。约过了半个小时,厚嘴唇,阿若拢着黑围裙碰门进来,一闪眼,她从腋下摸出两个酒杯,喜洋洋地放在桌上,笑咪咪跟虎子说“谢天谢地,这寿杯总算抢到手。”我们这才知道,她的邻居过世了一位九十九岁的老太太。

布依族的风俗,凭祭奠亡人的酒杯喝酒,是会长寿如斯的。

不待虎子笑哈哈的将脸收拢,因为胃的原因,听医生的劝至少得戒半年酒的我便开始舔着嘴唇跃跃欲试。

虎子慷慨地让我和姝婷先饮。他潜意识在说,倘若不饮下此酒,男才女貌的一对,短命的确可惜。端着酒杯,结结实实吞下大半杯,心中虽然往长命百岁方面驰骋,眼泪还是给烧酒逼了出来,辣乎乎的在眼眶里打转。

姝婷则不然,左右翻飞,一口气干完两个满杯,还用一种不屑的眼神瞟我。

第二杯酒,我捏着鼻子也吞不下。苦着脸,请虎子代劳。

“你们量大,饮两杯有百岁之寿。我量浅,少活一二十岁,写《西安的忧伤》,有三十年,够了。”阿若说着,一鼓作气灌下四杯。咂咂嘴,扭脸向我,得意洋洋。女人天生半斤酒量果然不假。据说人间大寿是一百二十岁,无论尝尽百草的药王,还是那个自称为“十全老人”的帝子,他们都没达到至臻之境界。这女人,也许是走一条终南捷径。

19三十(2)

好长时间没喝性烈的酒了。头重脚轻飘出老夫人家,回到红砖房我的宿舍,一个劲想吐。直不讳的告诉姝婷若不想多活几年,打死我也不会跟我可怜的胃过不去。一直闷闷不语的姝婷这会子冷笑着说“寿酒是要喝双杯才对,你的那半杯冷酒在寿杯里晃来荡去的,寿都给挤跑了。若上天认得真,还有折寿之惩呢!”我这才恍然,怪不得先前姝婷拿眼睛剜我,阿若之所以冲我恍如隔世般笑。

“你就这么说一句我就会死?”我醉眼朦胧地望着姝婷问。

“在上天的面前人人都有罪。我说也是白说。”姝婷说话从来不让我。

“没有别的法子?我是说,没有别的法子可弥补?”我惴惴不安问姝婷。

“这不是什么弥补不弥补的事,这是你命该如此。”她回答得挺干脆。我愁眉苦脸坐在窗子边。

初冬的风把黑夜吹来吹去,往前想往后想都一样可怕,我索性躺到床上,蒙头盖脸大睡。

20三十一(1)

姝婷穿着睡衣,钻进被窝。我嗅到她长上焗油膏的香味儿,淡淡的清香,像玫瑰花。

我装睡,故意枕歪,并开始打呼噜。姝婷坐起身,试图把我的头放正在枕头上。我佯装不知,嘴里喃喃着就把她抱进怀里,慢慢地解开她的睡衣,开始狂吻她。姝婷用力的推我,我吻得她喘不过气来。

“又喝多了!也不刷牙,想死啊。”渐渐地拗不过姝婷娇嗔着只好顺从我,激烈地迎接着我的吻。我想,这个时候我一定要让姝婷完全属于我。于是我伸出手摸她娇小的。她呻吟了一下,看着我,抬手在我脸上轻轻拍了拍,我眯起眼看了一眼又赶快闭上,继续摸着。姝婷不再管我,歪着头看着对面的墙。得寸进尺,我的手开始不自觉地摸向她的下身,这时只觉得姝婷微微一颤,我顺手去拉她的内裤,不料姝婷双手却死死地扯住不放。索性,我又去对着她的嘴狂吻,让她顾不得下身。没想到姝婷迎接着我的吻,双手却没有丝毫放松。猛地坐起身,我也厚着脸皮,开始强行脱他的内裤。

“小南!!”姝婷也坐起身,本能地尖叫一声。我顿时停手。去年在宾馆我脱光姝婷衣服的场景又浮在眼前,犹如昨日。我睁开眼睛看着姝婷,低下头。

“别闹了,睡吧。”姝婷穿好睡衣,又躺下,辗转过身子睡去了。

我也只好躺下,感觉浑身还是炽热无比,手心里全是汗水,再也睡不着了。

我在黑夜中睁开眼睛

用感觉寻觅女人明亮的眸子

你静静地躺着圣洁而庄重

犹如天山上的雪莲花

没有一次感觉让我躺在床上

死去活来

有你的日子

睡眠从不来打扰我

有你的日子

孤独爬满我的脸庞

有你的日子

夜晚变得如此喧嚣

有你的日子

黑夜要比白天还多

夜白的亮眼前是一个魅力的世界

眼角前挂着的湿润

是我前世的孤独

我在黑夜中闭上眼睛

用目光找寻女人隐蔽的柔

你安然地睡去恬静而淳美

犹如水晶棺里的白雪公主

没有一次愿望让我用泪水

将你唤醒

大脑里放着电影,主角是我和姝婷。醒神儿后现姝婷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又在胡思些什么?”我拉开灯,“姝婷,你累不累?”

“没,我总觉得你有好多事瞒着我。”姝婷转过身子对着我。

“跟你说过,我是宁愿做真小人也不去做伪君子的先生。悄悄睡,明天我们班搞公关答辩。”

“吹,你跟本不是那号人。口口声声骗我初吻初吻,好意思。哎,我问你,美珊来找你,你没带她去红茶馆玩?”

“没有。”侧身吻她,我反问,“你不是不管我的事吗?你说过,无所谓我和谁在一起,也对我的事不感兴趣。”心里被搅得乱七八糟。

“你觉得我在管束你吗?我只是随便问问。”姝婷说,“我不想你吻过别人的嘴再来吻我!”

上周,美珊穿皮茄克,红色的,有毛领。第二天下午她跟我说完对不起的话便走了,晚上是我一个人去红茶馆,醉酒。

“她靓?”姝婷问。

“成天只晓得靓不靓,你俗不俗。”我颓然,有虚脱的感觉。素面朝天的美,这辈子无缘了。还剩下什么呢?半书包揉得皱巴巴的小说——就是我所有的回忆所有的终结?

“以前,以前呢?”姝婷瞪着眼问我。

“以前,以前我爱梦见她。晓得不?那年我十九岁。十九岁,你们花季,我雪季。就这样,我三天两头梦见她,恍兮惚兮——”

“肯定遗精了。”姝婷毫不留地在我脸上拍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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