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2）

时针指向晚间十一点零三分，酒会竣事后，霍准没有回家，直接住在旅馆高层包房。

他独自搭电梯上二十一楼专属套房。整个二十一楼静悄悄的，电梯门一开，只有一排感应灯应声而亮。霍准迈出电梯，顺着感应灯的光走到自己门前，掏出房卡一刷，门开了。

屋里有光。

霍准连忙警醒起来。

“谁？”他短促而降低地问。

窗边，一个瘦削而孱弱的身影临窗而立，听见他的问话，袅袅娜娜地转过身来。

是穆随西。

霍准攥紧的拳头放松了。

他走进房间，一边将房卡扔在桌上，一边不客套地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空气里弥漫着香槟淡淡的香气，穆随西右手持杯，左手边的矮几上摆着一瓶只剩了三分之一的香槟。她已然微醺，看着霍准的眼光缱绻入骨，再不是人前刻意三分疏离的情态。

“我等了你一个晚上，霍准，”穆随西看着他，将同样的话在齿间研磨过，又念一遍，“我等了你一个晚上。”

一舞终了，穆随西甚至没有回到霍准身边就急遽离去。她到底是女孩子，清静重要，霍准派人去找，可直到酒会竣事都没有找到。谁想到，她竟到了这里来。

听着她这样柔柔弱弱，似乎苦情戏中那些痛遭起义的女主角一样，霍准只以为腻味又矫情。

他早该想到这女人外表柔弱，内里却是七窍心肠，何须为她担忧？

“我是说，”霍准脸色不佳，“你为什么能进我的房间？”

“我跟司理说，你让我到这里等你，他信了，就帮我开了门。”穆随西换了身水蓝旗袍，房间的灯光极暗，她站在窗边，银色月光洒遍全身，说不出的楚楚感人，“以前我不就这样进过你房间？你还夸我智慧，怎么现在，反倒不兴奋了呢？”

那是两人初相识的时候，霍准生日，穆随西送他惊喜，瞒着他放了个巨型蛋糕在他房间，就是用这样的要领进了他的门。

然而那时的穆随西明亮开朗，照旧个单纯得可爱的女孩子，谁能想到她会酿成现在这副样子。

想到已往，就以为眼前格外耀眼，霍准不假辞色道：“随西，你醉了，你该回房休息了。”

“我没醉，霍准，你知道我没醉。”穆随西将羽觞放在桌上，身子微微晃了一下，接着，讥笑地笑作声来，“霍准，咱们十个月零二十七天没见了，你让我在这里呆一会儿，就一会儿都不行吗？”

“那你在这里呆着吧，我走。”霍准无动于衷，转身便走。

“不，霍准，别走……”穆随西慌了，下意识去追。然而她微醺之后平衡感差，脚上又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心急之下，脚腕一扭，竟生生摔倒在矮几上。

羽觞掉在地上，发出碎裂的脆响。

霍准的脚步顿住了。

不外是刹那间的心软，他回过头，看着穆随西：“你没事吧。”

穆随西的发髻散了，如瀑的长发自颈间蜿蜒至胸口。她扶着矮几，狼狈地站起来，望着霍准，凄迷地笑：“我没事，歉仄，失态了。”

她伸手去捡地上的碎片，然而灯光昏暗，怎么看得清楚。霍准几步走到她眼前，抓着她的手将她扶起来，拽过一旁的椅子让她坐好。

“我陪你在这里呆一会儿，就五分钟。然后随西，你回自己的房间去，这样的事，下不为例。”他说。

穆随西侧着头，长发掩盖住她的心情，那张原本满是悲悼的脸上转瞬即逝地浮现出一个笑容。

接着她撩起长发，在脑后简朴地束一个髻，接着指了指眼前的椅子：“那你也坐。”

霍准没有坐。

他抱着手，靠在窗台边，似乎这五分钟的谈话基础没有落座的须要。

穆随西知道自己不能再要求更多了。她低下头，用尽可能清静的声音问：“霍准，我们十个月零二十七天没见了，我找你，你为什么不见我？”

“随西，当初我们说得很明确，关系竣事，我们做普通朋侪。”一次次的骚扰，霍准早已烦不胜烦，他铁了心一次把事情解决，于是绝不避忌地直言，“在你把我当普通朋侪之前，我以为我们不适合过多接触。”

“为什么？”穆随西似乎基础听不懂他说的话，“为什么我们连见一面都不行以？是我那里惹你生气？你告诉我，我可以改。”

“不，这跟生气与否没关系。咱们当初说得很明确，我需要一段相对稳定的关系，你希望我提携你的事业，我们各取所需，不涉及情感。一旦有人越界，关系连忙竣事。”霍准看着穆随西，“事实上，我以为与其一次次纠缠这些愚蠢的问题，我们不如谈点更实际的工具。随西，我给你的钱不够吗？如果还需要，你只管启齿。”

穆随西微微张开嘴唇，无助地看着他。

“或者……我可以给你投资，”霍准换了个站姿，“你不是一直想建设自己的公司？”

话音落地，穆随西彻底呆住了。

霍准的话虽清静，却再决绝无情不外。穆随西游刃于男子之间，她明确，当一个男子同你谈钱，那就是你们之间没一点情感可谈了。

可他们怎么会没有情感可谈呢？

她年轻漂亮，他英俊多金，他们在一起，是任何人见了都要艳羡不已的金童玉女。那时他们何等好，一起出游，在露天温泉看雪花飘落，在异国他乡的陌头拥抱，即便被八卦杂志拍到，她也不再担惊受怕，反倒深夜，有他的一通电话慰藉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