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五）（1/2）

课堂里扫除的干清洁净，课桌也被擦拭的一尘不染。赵俊良不光从赵西恒老师那儿借来了好茶叶，而且赵老师还拿出了自己珍藏的一套青花瓷杯让他们使用。当一切都收拾停当后，柳净瓶陪着水平和谢凯来了。

水平走进课堂的一刹那，赵俊良发生了一个疑问：为什么长得完全差异的两个女孩居然都是漂亮感人的？柳净瓶白皙，宽额头双眼皮；一双明亮的大眼总是直视别人的眼睛，看上去端庄、漂亮。水平微黑，弯弯的眉毛下是两只不大的眼睛。单眼皮下的眼睛明亮、深邃，灵活、神秘；似乎隐藏着无尽的智慧和对旁人的讥笑。尤其是她的笑容，极能感感人。每当她莞尔一笑，总让赵俊良以为那是最亲近的笑容、是能融化世间万物的腐蚀剂。

水平和谢凯走进课堂后惊讶不已。看到围生长方形的课桌和摆放在周围的坐椅，水平赞美道：“点滴之水，可以反映大海的辉煌。从你们收拾课堂这件小事，就可以看出你们是有理想、有理想的造反组织。你们比我们强。”

马碎牛摆摆手示意水平和谢凯坐在南方——他始终没有忘记赵俊良在汉武帝陵顶上关于占据地理位置时说过天子都是面南而坐的那番话——带着赵俊良绝不客套地坐在了北边。水平赞美，他自得地笑了，说：“上次请你晤面是在后操场，连个凳子都没有，委屈了你。这次改在我们课堂，说实话，照旧委屈了你。下次我一定要换一个更好的场所请你们就坐。”

贾佳佳忙着沏茶，随后在每人眼前放了一杯。

谢凯摆动着他的四方脑壳左顾右盼，浏览着墙壁上刚适才贴上去的宣传画，满脸洋溢着赞许。

水平低着头，看了看溢着香气的热茶神秘地笑了，心知肚明地说：“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说吧，叫我来有啥事？”

赵俊良心中一动，情不自禁地认真看了她两眼。

马碎牛说：“俊良，你说话明确。你把昨天商量的事给水平说一下，她是高年级的学长，看她啥意见？”

当赵俊良面临水平时他发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审慎和担忧，他总以为在水平眼前通常的自信和从容打了不小折扣。马碎牛让他说话，他突然以为不知从何说起了。他在整理腹稿，他想尽可能地把话说的完美。

水平牢牢盯着他的眼睛，笑的愈发神秘了。赵俊良越发忙乱，头脑里已经整理好的说辞突然之间被打乱了。

水平扑哧一声笑出了声，说：“小诸葛也为难了？有啥说不出口的，不就是加入‘工学同盟’红卫兵的事麽？说出来就这么难？”

赵俊良吃了一惊。这是关乎“十八勇士”红卫兵未来前途的大事，这也是一次具有极大风险的谈话。提前走漏风声，后续的行动不光很被动甚至带来的效果都是不堪设想的。

他急遽去看柳净瓶。马碎牛也感应意外，他也情不自禁地去看柳净瓶。

柳净瓶这一次没有忙乱，她提醒说：“上一次去叫水班长，你们就怀疑我提前对她说啥了，效果呢？是人家水班长水平高，一眼就把咱的事给看透了。这次你们似乎又要怀疑我，看来咱们内部照旧缺乏信任。”话音一落就装出一副委屈像，转身对水平说：“水班长、水队长，你得还我个清白，也让他们男生明确：女生的智力并不比他们差。”

贾佳佳也帮腔：“你们啥时候也能尊重女同学呢？”

水平不作声地笑，她有些挑逗地说：“我会未卜先知。你们三小我私家去了市工人俱乐部，见了‘工学同盟’红卫兵副司令卫彪和卫青。他们送了你们许多宣传资料，卫彪还封了柳净瓶一个生长壮大部部长。厥后是马司令强迫一个赶大车的把工具拉了回来。这些都没错吧？”

除贾佳佳外，马碎牛、赵俊良和柳净瓶都惊讶地面面相觑，不知道水平是怎样搞清这一切的。要说水平看到了马车赶进校园那不希奇，但她怎么知道发生在总部的事情呢？

“岂非她一直派人在监视我们？”三小我私家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一点。赵俊良背上冒出了冷汗，马碎牛的眼光已渐有敌意。柳净瓶有些忙乱，她不相信水平是那样的人，如果她是那样的人她也不会说出来。焦虑地说：“水班长，别卖关子了！你都不看看，引起误会了。”

水平敛容一笑，说：“实话告诉你们吧，我和谢凯也是那天去的工人俱乐部，只不外我们比你们迟了一步而已——这是让人遗憾终生的一步！我们‘赤卫队’一直谋着和市上的大组织讨论，希望一步到位，做成上挂下联的局势。惋惜我们每一步都落在了你们后头。当你们坐在马车上，有说有笑地出了工人俱乐部的大门时，我就已经明确了，你们比我们强。”

她的神情有些遗憾，也有些落寞。她把坐在自己眼前的四小我私家仔细看了一遍后说：“你们确实比我们强。甚至卫彪和卫青都这样认为——虽然他们没说，但我照旧看出来了。卫彪提了个问题，问我能不能在十分钟之内找来一件大型运输工具？我没让他再说下去。我说我们连忙赶回学校和你们商量建设‘工学同盟’红卫兵的事。卫彪和卫青很是兴奋，一直把我们送到了大门口。”

马碎牛大大松了一口吻，说：“咳，你咋不早说？让我提心吊胆的。你要是回来后就告诉我们，也省得我们商量事时只有四小我私家。六小我私家出谋划策，那主意肯定越发高明。”

“你们四个的主意也不会差，现在说吧。”

马碎牛说：“‘团结宣言’那件事咱们配合的不错，说实话，我们很佩服你们。我们要在六中建设‘工学同盟’红卫兵，首先就想到了你们。我们希望和你们配合组建六中最大的造反组织，把六中的造反运气掌握在自己手里。就是不知道你是咋样想的？——尚有，你想当个啥？”

马碎牛最后一句话在嗓子眼憋了良久了。他已经想好了答词。全掉臂及别人的感受。除他之外的人都有些尴尬。

水平微微一笑，说：“马司令岂非忘了我们的约定？‘携手造反、生死与共’‘同进同退，永远都是战友。’我同意配合组建‘工学同盟’红卫兵。”马碎牛带头拍手。水平庸然一笑，接着说：“关于分工认真，从小我私家的角度说，我啥也不想当，班长已经把我当烦了。但从有利于组建和生长‘工学同盟’红卫兵的角度来说，我得是个司令级的——”水平看到马碎牛紧张的喘不外来气了就笑了，说：“听清楚：司令级，这里边也包罗副司令。”

马碎牛一边夸张地作擦汗状，一边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老实不客套地逼我让贤呢！——你说得对，把你贬为小兵，高年级就再也不会有人理我了。”

水平嘴角一弯笑了起来，说：“在农村中学，女生还没有张狂到那种田地。不外，我把话说到前头，你要是欠好好干或是干的欠好，那会儿可别怪我发动政变。”

“行，一言为定。”马碎牛迟疑事后问道：“问你个问题：作为高年级的学生，你咋愿意随着我干？——不想回覆就直说。”

水平丝毫也不难为情，她笑眯眯地说：“你们是学校的另类，这恰恰说明晰你们是最有前途的造反派。以前，你们因为放心的事，闹的钱校长下不来台。厥后又打了事情组还抬着尸首游行；这些事别人干不出来。自建设红卫兵以来，你们有勇有谋，丝绝不畏惧大派的打压。你们敢果真挑起事端，蔑视那些貌似强大的造反派。这一切都证明：只有你们才是真正的红卫兵。至于高年级照旧低年级现在尚有啥意义？老师都靠边站了。”

马碎牛说：“痛快！这一席话说到我心里去了。俊良，把咱的行动企图给水平副司令汇报一下。”